第五百二十五章 旷世孽缘-《贞观大闲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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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大师认错人了,此地凶险,速速逃离吧,莫耽搁了。”李素故意压粗了嗓子道。

    “咦?声音也很熟悉,施主必是贫僧故旧!”玄奘愈发惊奇地道。

    李素快疯了,逃命的紧要关头啊,你还有闲心认故旧,取经把脑子取坏了么?而且……为何刻意改变了声音他也能听出来?

    “别多说了,快跑快跑!”李素硬着头皮,继续压粗了嗓音道。

    “啊!原来竟是泾阳县侯!”

    确定了,这老和尚全身都被菩萨开过光,非常的犀利。

    李素大惊,刷的一下扯下了脸上的黑布。气道:“我蒙得如此严实都被你认出来了,你这是什么眼神啊!”

    玄奘惊喜之后,很快叹了口气:“果然是李县侯,久违了。贫僧与侯爷有过一路西行的缘分。回到长安后一直渴望与侯爷再晤一面,互研佛法,只是今日相见,竟是此时此景,侯爷。贫僧实不知哪里得罪过你,为何无故凌虐我出家之人?”

    李素一脸含冤莫白的表情:“大师你眼睛有毛病吧?你哪只眼看见我凌虐出家人了?我站在寺门口正是为了救你们啊,大师不记得我刚才要你们快跑吗?”

    玄奘表情顿时变得犹疑起来,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揍人揍得正欢实的大汉们,迟疑地道:“你与那些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完全不识,绝非同伙,大师不可冤我。”李素语气坚决地道。

    “此地不宜久留,大师且先随我离开,再做计较。”

    不容玄奘多想,李素急忙扶起玄奘。与旁边那位年轻和尚一左一右架着玄奘,匆匆离开会昌寺。

    “这位年轻的大师面容俊朗,双目有神,有高僧之相,还未请教……”匆忙逃命中,李素犹不忘客气地问道。

    年轻和尚搀扶着玄奘的另一只胳膊,闻言温和地一笑,结果脸上的伤令他痛得微微抽搐了一下,叹了口气,强笑道:“不敢当侯爷‘大师’之称。贫僧是玄奘法师的不记名弟子,专司为法师通译天竺真经之职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,很有前途啊,玄奘法师是我大唐硕果仅存的高僧。能为法师通译经文,实为大缘法,大造化,日后必然修成正果,超圣成佛……”李素半真心半虚伪地夸了几句,然后道:“敢问大师法号上下?”

    年轻和尚谦逊地道:“侯爷谬赞。愧煞贫僧也,贫僧法号……辩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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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啪!

    会昌寺山脚下的小树林里,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房遗爱的脸上,房遗爱吓呆了,捂着脸怔怔望着面色铁青的李素,半天没回过神,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痛。

    旁边一众纨绔也吓呆了,包括程处默在内,所有人都惊惧地看着李素。

    事情进行得很顺利,大汉们把会昌寺的和尚全揍过一遍,而且并未败露身份,现在会昌寺的和尚全都将此次事件认定为佛家与道家之争,在这个信仰红火的年代,佛与道因为传教和收信徒,经常有恶性斗殴事件发生,这在大唐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了,而且这种事连官府都不想插手,两面不讨好的事谁都不愿干。

    据说现在会昌寺的和尚们一边疗伤一边叫嚣着要大索长安内外,找出肇事的道观并且报复回去,可以说,程处默与众纨绔的嫌疑基本被排除在外,有了李素的谋划,事情干得没留任何后患。

    正在大家互相击掌而庆,甚至商量着要回长安城找家青楼搞个庆功宴时,李素独自一人回来了,干的第一件事却是扇了房遗爱一耳光。

    这就令人很想不通了,众纨绔面面相觑,视线全都集中在李素和房遗爱二人身上,试图看出一些端倪究竟。

    程处默挠了挠头,忍不住拽了拽李素的袖子,低声道:“兄弟你揍和尚揍昏头了?咋连自己人都揍?”

    李素没搭理程处默,只冷冷地盯着房遗爱,森然问道:“房公子,房老二,这里都是自家兄弟,莫说我李素不讲道理,你自己说,你该不该揍?”

    房遗爱原本脸孔气得通红,眉梢不停跳动,显然准备发怒翻脸了,他性子再怎么温软懦弱,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宰相之子,名副其实的官二代,最基本的尊严和傲气还是有的,哪里容得别人当着众多纨绔的面对他如此****?哪怕是长安城素有名望,年纪轻轻便挣得县侯军功的李素也不行!

    然而听到李素这句话,再看看他脸上布满的浓浓煞气,房遗爱愕然张了张嘴,不知想到了什么。愤怒的脸色顿时悄然变幻,最后竟换了一脸羞惭之色,缓缓垂头默然不语。

    在场的纨绔都不蠢,自家老爹不是国公就是郡公。都是朝堂里打滚,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狠角色,纨绔们从小经父辈耳闻目染,早就练出一双火眼金睛,看到房遗爱挨了揍以后不但不发怒。反而心虚地垂头不语,众人顿时了然。

    看来房老二确实干了对不起人的事,而且坑了李素一遭,再联想到李素刚为大家出头揍过会昌寺的和尚,回来就跟房遗爱翻脸,显然李素发飙跟今日会昌寺的和尚有关,也就是说,或许房遗爱坑的不止是李素,包括大家都被坑了。

    想通了关节,众纨绔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了。不约而同地盯在房遗爱的脸上,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一丝真相端倪。

    李素见房遗爱不说话,忽然抬脚狠狠一踹,直接踹在房遗爱的胸膛上,房遗爱吃痛,蹬蹬退后了三步,赫然抬头与李素对视,见李素冰冷的目光后,房遗爱仍垂下头,默默领受了这一脚。

    李素点点头:“一耳光加一脚。你我恩怨相抵了,房公子,日后这件事咱们谁也不提,重新论交如何?”

    房遗爱不假思索地道:“多谢李兄宽恕。房某感激不尽,便依李兄所言。”

    李素挥了挥手:“好,此事揭过,该办的事办完了,咱们回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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